每天工作21个小时，因为拮据，没给女友买过礼物，还经常向女友借钱。谈了八年恋爱，姚福发一共欠了女友44万6千新元。后来，女友成了他的太太。 姚福发回忆说：“那时，我过问她，为什么从不质疑我借那么多钱？我太太说，那些钱算是在我身上的投资。”
妻子的投资眼光，最终被证明是正确的。
姚福发｜Jason Yeo
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亚太EMBA 校友JCS Group 首席执行官姚福发是新加坡JCS集团的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。公司有六个部门，从机械和设备生产到可再生能源。子公司遍布全球很多国家，主要在美国、中国和斯里兰卡。公司有超过400多员工，年利润高达6千万新元。 回想起成功的来之不易，尽管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可眼角却还是湿润了。 姚福发生长在新加坡三巴旺（Sembawang）的一个小村庄里,父亲靠种地和饲养家禽为生。姚福发在十个兄妹中，排行第八。小时候，他每天都要和兄弟姐妹一起，给家里做农活。 “我每天都能存上五分钱， 每到周六就很开心，因为我可以花一毛五分钱买一瓶可乐，另外的10分钱花在地甘牌上。”（注：地甘牌是过去新加坡许多杂货店为顾客提供的抽奖游戏。）
姚福发从小就喜欢摆弄机械零件，他喜欢修理改装机器，发明新奇装置去射鸟。 十四岁那年，在南侨小学（后为华侨中学）上学的他，为哥哥设计了一款机械式鸟笼，后来这款鸟笼成为了村子里人们热议的话题。 “我只是凭直觉，在脑海中想象机器的样子，把它的轮廓在纸上画出来。然后再用我从日本带回的零件把装置做出来。” 除了数学拿到了A以外，他的O水准测试（注：新加坡剑桥普通水准考试，相当于中考）成绩平平。他申请了新加坡理工学院的机械工程专业，但是几个月后，就因为挂科而与升学无缘。 后来他入了伍，成为新加坡空军的飞机机械师，一做就是七年。“我记得，我拿到的第一张支票是238新元。”姚福发说。 部队支持他重返校园的决定，并资助他半工半读，他终于走进了新加坡理工学院的校园，成为工厂生产自动化专业的一名学生。
1998年，在空军部队的第七个年头，他决心创业。那时，姚福发25岁，他向姐夫借了五万新元，用来创办自己的自动化事业。然而，他的计划很快就落空了。因为一个好友向他借了38,000新元。 “他说他真的很着急用钱，还说一两周后就能还给我。从那以后，这个人就销声匿迹了，”姚福发摇头叹息道。
尽管此时，他已然无法负担起之前想要买的机器，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，而是在三巴旺附近的一个停车场，创立了自己的临时工作室。 由于缺少阅历，生意起步之初的他步履维艰。为了维持生意，姚福发开始回收修理旧车，然后做二次销售。
“这样的生活不算太差，有时候我一天可以卖出五辆车，赚到上千新元。”他说。
一年后，他放弃了这桩生意。“有一次，我骗了一个人，”他缓缓地说。 他答应用焊接的方式，去修补一辆马自达的漏洞。但他只是把镀锡铁皮涂装在车上，而这辆车是卖给一位残疾人士的。 “他只有一只手。那晚，内心强烈的自责让我整夜难眠。”姚福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，“我们没有尽本分做事。”第二天，我就关停了生意。 “最真正艰难的时期，其实是接受因为做错事而带来的惩罚。”他苦笑着说。
姚福发接了很多订单，从模具到全自动煎饼机，生意越做越大。他搬到了马西岭（Marsiling）且雇了更多的人， 然而却一直无法盈利。 “我为别人造机器，但其实每个项目都是亏本的。因为当时的我太过专注于建造机器本身，却忽视了怎样去经营生意。” 在刚开始的三年里，他设计了80多台机器。 高额的生产费用，以及客户付款不及时，让他债台高筑。仅一年的时间里，姚福发就借了五万元的高利贷。“其实我借了45,000元，另外5,000是利息。那时的我每月25号还钱，26号再去外面借。”他说。 “我的一个妹妹在我这里工作，近七年里，我每个月都拖欠她800新元。我在经费和债务里跌爬滚打，只为了维持生意。” 他每天工作21个小时，整整十年都没有拿过工资。 幸运的是，那会儿的姚福发得到了女友的支持。女友做经纪，每个月都能拿到不菲的佣金。 他们两人是在一次朋友举办的聚会中相遇的，之后发现两人竟然是邻居。
很多次，他都想过放弃。他还记得，曾被卡在一架机器里，那是他自己建造的机器，当时是凌晨三点。 “我被夹在两个空气千斤顶中间，当时工作室没有其他人。我挣扎着用了两个小时去切断电线，最后才得以脱身。那时我和自己说，也许是应该放弃了。” “我给了自己一年的期限停下来，去处理自己的问题，但一年过去了，我还是不能搞清这些问题，于是我继续做了下去。” 七年后，他决定改变策略，只专注于设计和建造自己的设备。这个决定不仅仅改变了他的生意，也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。 他从高科技工厂买了一台能够做精密电子清理和洗刷的仪器。慢慢地，JCS 开始有了一些盈利。 真正的飞跃出现在2001年，姚福发把仪器卖给一家跨国日企。此后不久，这家日企的总裁来参观他们在马西岭的工厂。 “日企总裁说，如果知道我的工厂像后院一样小，他可能不会向我们订制第一台机器，”姚福发笑着说，“但他们之后还是从我们这里订了货，我们卖给了他们300多台机器，每一台约50万新币。” 与日企的合作也为JCS创造了很多其他的机会。2001年，姚福发把在马西岭3000平方英尺的工厂，移到了兀兰更广阔的25,000千平方英尺的场地上去。 他很快就把生意铺展到了其他国家，包括中国，美国和泰国。“从第一天开始，我就想把公司做到国际化”他说。 多样化经营是他打出的下一张牌。从清洗仪器开始，他着手推动公司更多的服务种类，包括填料装配、工具和模具设计、航空工业生产以及有机肥料。 如今，公司有六个专业部门，其中一个叫做百优康（Biocair），曾推出无酒精消毒剂。 根据美国药典委员会，它能有效杀死99％的病原体。这种喷雾适用于儿童，已经在本地30家商店出售，很快就会销往海外。
2010年，姚福发已经涉足商海20年，这位创业家决定走入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的课堂，入读亚太EMBA硕士课程。 “我是一个合格的工程师，但这不代表什么。如果我想打造一个科技创新的平台，就必须再努力些。”他说，“这么长时间过后，再重新拾起书本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 “将近20年里，我从没有听谁和我讲过这么久的话。在这里，我得从早上八点上课到晚上八点。”但是，这样的学习让他受益匪浅。 “学习去读、去听、以及与人交流是很奇妙的事。在我与教授和同学交流的过程中，我认清了自己，也重新审视了自己和朋友家人的关系。” 他同时也意识到，工作和学习应该是相辅相成的。 姚福发参加了2013年和2014年的戈壁挑战赛，在沙漠里，他与同学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。四天穿越120公里的沙漠，是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每年的活动。它考验参与者的耐力、毅力和决心。
2013年，姚福发顺利拿到EMBA学位，毕业了。他谈到自己最大的收获时说：“是如何在脑海中创造多余的空间，让你重新定位自己。” 姚福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，他的孩子一个17岁，一个19岁。
五年前，姚福发开始学习佛教。每年，他都会去到不同的地方听教义或是静修，比如印度。 “佛教告诉我们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上。”他说等自己过了60岁，会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佛教，当然，这并不会耽误他继续管理JCS。
他说：“我花了这么多年，从错误中汲取经验，积累智慧，增长阅历，怎么会说不做就不做了呢？”
编辑：张俪泽 翻译：李云鹏 注：英文原文出自 2015年9月25日《海峡时报》，原题为He borrowed $446,000 from his girlfriend while courting her，文｜Wong Kim Hoh，图片部分来自ST，文章有删改。